将北

天使不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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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如若芳华可闻

高中校园 有R

无年龄差 

3k+一发完结 

有一辆小时候叮叮当当响的雪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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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也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青春是什么味道的?

 

这个要怎么回?闻起来?还是尝起来?青春又是该从哪里开始界定?

 

但是如果问,青春听着是什么样的?他倒是能很快回答出来。

 

是蝉鸣。

王一博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蝉就叫的很欢,滋滋啦啦的,比头顶的吊扇还响,但是响不过讲台上秃头条纹衫的物理老师的麦克风。他迟到了,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受了老师一个严厉的眼神才走进来。坐下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将桌子椅子都带的响,还狠狠地歪过来,洒了他整个肩膀的立白洗衣粉的味道。

 

肖战紧紧皱起眉头,将手肘缩回来。

两张桌子之间平整的分割被王一博的桌子顶歪,他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桌子扶正,不高兴的神情摆的太明显,王一博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从那个软趴趴的帆布书包里掏了物理书和笔袋往桌子上一摆便趴下来。

 

后脑勺朝着肖战,像是对他那副嫌恶的嘴脸表示抗议。肖战就这么挺直了背脊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烦得很,不知道是为窗外的蝉鸣还是为新转学来的同桌的难搞,新同桌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柔软的头发在肘弯里像是风拂过芦苇一般弯了又摇曳着直回来,藏了鼻子嘴巴,只一双眼眨巴眨巴看他。

 

肖战愣住了,半晌才慌忙低了头哗啦啦翻了物理书拿笔写写画画。

 

余光里他半支起身子,写了什么撕下来,用手摁在桌子上滑过来。米黄色的碎纸片越过三八线,一点点的推进了自己低着头看到的一小片视野。

 

在讲受力分析 

不是气压

 

不带标点,是男生该有的那种横不横竖不竖的歪扭笔画,拼拼凑凑成了几个字。

 

肖战盯了那张纸许久,脸腾的红起来,一页一页将书翻回前面,将脑袋埋得更低,盯着滑块一时放在光滑的平面又放在粗糙的平面,放在光滑的斜体又放在粗糙的斜体,老师的麦克风终究盖不住蝉鸣,滋滋啦啦的声音还是钻进耳朵里。

 

又一张碎纸片滑过来,肖战还没看清字就抬头看向他的同桌,但是对方已经收了手,又转回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将纸条捡过来看了,又是那歪歪扭扭的字。

 

王一博。

 

哦,应该是他的名字。

 

 

如果按时间顺序开始回忆,那最先出现在脑海里的味道应该是橙子味棒棒糖。他的同桌什么都不管他,上课睡觉下课玩闹,上课铃一响总会又那般风风火火地坐下来,有时候是干净的洗衣粉味道,有时候是混了夏日热浪的汗津津的味道。倒不是臭的,只是湿淋淋的鬓角,黏在身上被汗打的半透明的白色校服,风扇吹不起来的衣角,都该是汗津津的味道。

 

王一博是爱干净的,那个没骨头的帆布双肩包里总有一件干净的校服,汗津津的味道留不过一节课,熟悉起来之后还会在课中间悄悄问他,“我闻着味道大吗?”

 

肖战会摇摇头,他便安心的趴回去。

 

味道确实不大,所以和常见的洗衣粉味一并忽略吧,从橙子味棒棒糖开始。

 

他的同桌只管他咬手指头,每次都反应特别大,将手掌伸到自己手臂和胸膛环成的小圈子里将他的手往外打开,压低声音装凶吼,“大男人咬什么手指头!”他一开始总是不听的,“你管我!”吼回去,该啃还是得啃。可他啃手指头总是在想东西,课堂小测大测甚至不分桌子的月考,他总是不厌其烦的阻止,肖战被惹急了瞪他,他倒是将眼睛瞪的更圆。

 

久了,自己也慢慢抗拒起来,总是咬了一半猛地想起不能咬再连忙放下来。可下意识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盯着题目半天没落笔,张了嘴就抬起左手。

 

嘴里被囫囵塞了个圆溜溜的玩意,动作没分寸,将牙齿硌的生疼。肖战扬了手打他,他挨了好几下却是笑着问自己,“好吃不?比手指好吃吧?这题选C。”

 

橙子味的棒棒糖,自然是比手指好吃。

肖战皱着眉头捏住了塑料棒子,转头看回题目,你才不知道选什么,他想。

 

该怪他的,在两张桌子中间挂了一整袋拿不完的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惯的他不吃糖就没法思考。到头来最爱拿的还是橙子味,剩下的其他味道自己总不爱吃分了给别人,王一博回来就生闷气。

 

但是第二天,他的袋子又满了,这次全都是橙子味的。

 

哦,还有,那题真的选C。

 

 

再往下想,其实都是夏天的味道。

 

是体育课上到一半下大雨,淋着雨跑回课室之后鼻腔里留下的那种大雨过后泥泞的青草味,他将备用的校服盖到自己头上,骂骂咧咧地将他推出教室,“瘦的鬼一样肯定动不动就生病,赶紧换衣服!”

又或者是可乐的甜味,肖战不爱碳酸饮料,喝了一直打嗝,趴下补眠也睡不安稳一直胃胀,他打球回来总在小卖部带了冰可乐,在夏天最是抢手,大课间的时候小卖部人挤人都为买到一瓶。他嫌麻烦总是不会去抢的,可又想喝,幸好王一博坐他身边,所以还是总能喝到,只不过喝了要不就胃胀胃疼,要不就一直打嗝。后来王一博拿了可乐回来,总是坐在位置上就当着他的面咕咚咕咚喝,喉结滚得快,一下没掉大半瓶,完了还打了长长一个汽水嗝,就将瓶口敞开放在自己桌角,剩下小半瓶散着甜甜的味道,肖战以为他逗他玩,撅了嘴伸手去拿。他抓着瓶子不给,骗着他哥哥爸爸爷爷乱称呼,完了还是不给。抱着手生了半节课闷气,那瓶汽水就像是最开始的碎纸片一样慢慢滑过来。

 

“没气了,喝吧。”

至此,可乐味也可以在夏日回忆里占据一席之地,不过要排在消毒水的后面而已。

 

 

夏天的体育课是要在游泳馆上的,优秀的公立学校不缺经费,肖战总觉得大半都花在了消毒水上。游泳馆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他每次进出总下意识闭了气,可肺活量总是不足以支撑他将衣服换好的,就更别说能支撑他接吻了。

 

吻之间总不知道该换气的,引得他那个更懂行的男朋友笑着教他,消毒水味变成了借口,掩盖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事实。再后来,与他同桌不怎么管他的那个男生突然间跪下来,他便不知道什么是消毒水味了,只看得见他柔软的发丝,用手学了夏风去将它们弯折,听着更衣室外面已经响起来的叫喊和哨声回荡在空旷的场馆,听着自己轰隆的心跳声。捏着奋力吞咽的人的耳廓,想问他什么,结果冲出嘴边的声音听在自己耳朵里,反倒激得脸更热了,更衣室的地板是脏的,所以他躺到了长凳上,虽然位置很小又冰凉,但总比脏了好的。

 

是石楠花的味道,烂熟的甜腥,是他的吻,翻来覆去之后散了去,又尝到了橙子味。

 

伏在他肩头颤抖的时候,消毒水终于卷土重来,从长大的嘴巴里灌进器官,又往上灌进鼻腔,将整个呼吸道灼得生疼,所以,消毒水味总该在青春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可总觉得,还是不足以概括的。

 

回忆走到后来,他在更衣室里站不稳滑到,脚踝磕在台阶边缘疼的要命,王一博将他抱起来送到校医室,校医室的味道比更衣室好闻且干净,是酒精味的。

 

体育课被免了去,一星期有三天,他都有机会自己一个人呆在课室里。他将伤腿高高举在同桌的桌子上,将草稿本打开盖在脸上。在黑色中性笔横行的高中年代,他却依然偏爱小学表妹那些花花绿绿的圆珠笔,带着闪片的半透明塑料外壳,里面一根廉价的白色细杆笔芯,没多久就能写完,但胜在顺滑不蹭手。他草稿本上的涂鸦和素描,经不起铅笔和中性笔一抹就掉色的折腾,圆珠笔那么好,怎么不能在试卷上用?

 

他那本厚厚的草稿本,就成了圆珠笔的专属领地。伤了腿之后再不方便自己去买,喊了王一博给他买笔,却在他问出口的时候瞥到他一个笔袋的黑色百乐,就不好意思说出圆珠笔过于幼稚的名字了。

可王一博买了回来,是一捆花花绿绿的“小小笔”,他给放在棒棒糖的袋子里,凑到耳边悄声说,“给你放这,你自己偷偷用。”

 

肖战觉得,这件事与他后来整本草稿本里都是王一博的名字和王一博的样子,是有因果关系的。

 

他庆幸自己早生几年,教室里还没有普及摄像头,他得以将门窗帘子都拉起来,闻着渗进草稿本的,淡香味圆珠笔的廉价香精味,将手伸进裤裆里。

 

 

啊,找到了,这便是可以概括的味道了,淡香味圆珠笔,他名字的味道。

 

 

 

 

如果你问,怎么都是夏天的味道?冬天呢?

 

肖战会歪了头思考,冬天总是无味的,冰冷的。等到冬天有了暖意,有了辣椒和肉翻腾的雾气,有了厨房油烟和酱醋的蒸腾,有了当年同桌给他端上来鱼肉河虾的灼热,那个时候,便不能再算是青春了。



END


*dbq高中校园写了大纲却没写成连载 

*短篇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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